第5章 贫穷真学霸
一张纸轻飘飘落在殷鼓桌上。
殷鼓抬头看着赵珈，懒洋洋地说：“垃圾扔进垃圾堆。”
“是学霸给你的。”赵珈说。
学霸？周柏？
将纸翻到正面，殷鼓菜发现这竟然是一张欠条。
白纸黑字，字迹工整干净，上面甚至还有周柏的手印。
殷鼓甚至能想到周柏低头，认真写欠条的模样。
小心将欠条收进书包，殷鼓嘟嘟囔囔地说：“他怎么不自己给我。”
“在门口遇见了。”赵珈不太在意地说：“这周柏怎么傻兮兮的，你又不缺这点钱。”
回想起周柏刚才的表情，郑重的赵珈差点以为周柏送来的是情书。
殷鼓不赞同地反驳：“这叫骨气。”
“骨气能值几个钱。”赵珈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视。
“穷得叮当响，都快活不起了，要脸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需要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现在的周柏靠着骨气自尊，曾被关在瑶崖四千三百余年的殷鼓靠着的是对未来的希望。
只是这样的道理，从小到大最大烦恼就是被扣零花钱的赵珈大概是不会懂的。
拍了拍赵珈的肩膀，殷鼓叹了口气说：“你还小，也许以后就懂了。”
生日比殷鼓还大了两个月的赵珈：？？？
想了想，殷鼓又说：“不懂也好。”
赵珈：……或许你能把过来人的语气收一收？
下了晚自习，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路边小摊的灯光有些昏黄，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张桌子前高声阔论，热闹中还带着温馨。
周柏穿梭在他们其中，偶尔被烟火气遮挡得有些朦胧。
他这样沉浸在人间烟火中，竟让殷鼓觉得他更像天界那个不可一世的祖江了。
“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当面和你说一声谢谢。”
正是忙碌的时候，周柏忙了好一会才能和殷鼓说上一句话。
“不用这么客气。”殷鼓将身子摊在靠椅上，声调偏低，带着他常有的慵懒。
“等你以后出息了，赚了大钱，记得分我一点就可以了。”
听了殷鼓的话，周柏有些发愣。
“无耻。”反而是赵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果然是无情的资本家。”
殷鼓纠正：“这叫前期投资。”
“你们这次吃些什么？”周柏的空闲时间并不多，只说两句话又要忙碌。
经过上次的额尝试，殷鼓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口味，张口就说：“馄饨一碗，可乐两厅，牛肉串两手，生拌牛肉一份。”
赵珈总觉得点的太少不够气派，还要在添，被殷鼓死死按住。
这边正说着话，烧烤摊另一边也闹了起来。
“周柏！周柏人呢！”
“让周柏出来。”
几名三十几岁的壮汉气势汹汹走来，每个人身上都纹龙画凤，一脸的凶相。
看见他们，周柏瞳孔猛地收缩了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一见周柏这样子，殷鼓心里明白，这些人的确是周柏惹来的。
他很想不通，周柏这样的学生，怎么能惹到这群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
客人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个个警惕地盯着来人，并且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老板这时从小门市里走出来，下意识看了眼还站在一边发愣的周柏，上前两步问：“几位，有什么事？”
为首的中年男人说：“你们这的周柏，他爸爸欠我钱！”
旁边的人立刻接话到：“对，父债子偿，今天他就得还钱。”
“这……”
老板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
来要钱的人非常态度蛮横又强硬，目光锁定在殷鼓身边的周柏身上说：“我不和你废话。”
话落，大步朝着殷鼓的方向走来。
“小崽子，你挺能藏啊。欠债还钱，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中年男人对着周柏推推搡搡，很不客气。
周柏脸上没有半点愤怒，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我没有钱。是周重欠你们钱，你们去找周重去。”
虽然他努力掩饰，但殷鼓依旧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愤怒情绪。
正想要开口，却被赵珈扯了下衣角。殷鼓转过头看着赵珈，才发现他正拼命眨眼。
殷鼓不解地问：“你抽筋了？”
赵珈：……
“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钱，你就敢帮忙。”赵珈小声说：“你现在零花钱都没有，还靠着过年压岁钱活着呢。上次你帮学霸交个班费我就不说你了，这次你还要管闲事！”
赵珈说着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殷鼓觉得赵珈说得很对，多管闲事实在不是好事，殷鼓本来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尤其牵涉到利益，谁也说不清个对错来。
可是，周柏的事怎么会是闲事呢。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让周柏的神魄在暗淡一些，才是得不偿失。
“你说他欠你钱，你有欠条？”
这里一片吵嚷，殷鼓带着少年稚气的声音格外清晰没明了。
追债人目光放在站起来的殷鼓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干净的脸上，冷哼着说：“你能帮他还钱吗？不能就别多管闲事。”
“你说个数。”殷鼓被他打量了一圈也不怯场，神情自若地说：“说不准我真能帮忙呢。”
“大哥，这校服好像是明建高中的。”
被身边马仔提醒，壮汉目光又在殷鼓脸上转了一圈。
这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说不准真能给周重还钱。
见追债人目光贪婪地看着殷鼓，周柏不高兴地皱眉，上前阻隔开追债人的目光。
伸手狠狠推了殷鼓一把，他冷着脸说：“不用你多管闲事。”
殷鼓被推得猝不及防，向后退了一大步。如果不是赵珈眼疾手快扶住他，说不定要摔一跤。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赵珈见殷鼓被欺负，火气彻底被激起来，吵嚷道：“帮你还帮出错了是吧？”
周柏并不怕赵珈发火，冷淡地说：“我又没求着让他帮我。”
被推得有些懵的殷鼓一回神，就听见周柏说：“真当你是首富，在这摆什么菩萨心肠。”
殷鼓：……
他爸还真是首富，本市的。
见周柏始终有意无意地站在他们和追债人中间，殷鼓心中有了猜测。
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捣鼓一阵，在起身时他已经是满脸泪痕。
赵珈还在和周柏吵架，一转头看见殷鼓这样瞬间被吓了一跳。
哭得这么惨，该不会是磕坏哪里了吧？
顾不上赵珈的担忧，殷鼓速度极快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周柏的手臂。
“你刚刚推我，我已经给老师打电话了，也报了警。你别走，让老师和警察评评理。"
殷鼓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抓着周柏的手也非常用力。
好像真的怕他跑了一样。
一听说报了警，追债人反而有些慌乱，随便放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追债人眼神奇怪地看了眼殷鼓。
看着挺好一个小伙子，怎么这么爱哭，爱哭就算了还告状。
被推了一下都要报警，娘们唧唧的。
他们一走，殷鼓眼泪一擦，脸上哪还有一点刚才哼哼唧唧的凄惨模样？
赵珈眼看着殷鼓变脸，心里直呼好家伙，并诚心诚意地说：“殷鼓，娱乐圈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殷鼓竟然还是个隐藏影帝！
殷鼓松开抓着周柏的手，发现周柏手臂上的掌印十分明显。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殷鼓说：“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入戏。”
赵珈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这么离奇，着急地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怜悯地看着赵珈，殷鼓说：“傻点也没事，傻人一般都有傻福。”
一旁没说话的周柏内心十分赞同。
发生了这样的事，老板叹了口气将周柏叫走。
殷鼓觉得，这份工作周柏应该是做不下去了。
趁着周柏离开的时间，殷鼓对赵珈解释了一下他和周柏的行为。
周柏一直用身体隔绝开那几个追债人的视线，大约是觉得这几人不是好人，怕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情来，例如——绑架。
这样的人，大约都是害怕警察的。于是殷鼓借着机会谎称报了警，将他们吓跑。
果然，警察叔叔永远是最靠谱的。
听了殷鼓的解释，赵家拍手称赞道：“牛啊殷鼓。“
周柏出来时，听见赵家问：“你什么时候和周柏有这样的默契了？”
殷鼓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你不懂也正常，毕竟这是聪明人才有的默契。”
他的轮廓并不算硬朗清晰，微圆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透着生机勃勃的光芒。好在他鼻梁高挺，不会让人觉得容貌过于阴柔。
大约是路灯的原因，让他本来白皙的皮肤此刻看起来染上了些昏黄。唇色还是鲜红的，笑的时候露出一排牙，带着少年人的鲜活。
此刻周柏说不清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刚刚被老板辞退，纵然明白只想安稳做生意的老板并没错，可他内心难免产生些戾气。
那些戾气在他心中久久盘旋，却又被他隐藏得很好。
当他见到殷鼓，那些戾气奇异的被瞬间抚平。
这个少年既知他深陷泥沼，也看得清他周围的黑暗，可少年依然愿意向他释放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和最美好的真诚。
为他点亮光明，驱走黑暗。
不管如何同赵珈玩闹，殷鼓心里始终惦记着周柏。一抬头发现他正安静地站在暗处。
周柏身上没有穿着工作时的围裙，这本应该是让人难过的事情，但他的表情却是愉悦的。
殷鼓甚至发现，他神魄的金色比刚刚浓郁了些。
难道是因为老板虽然辞退了他，但是给他涨工资了？
神魄既然可以变得暗淡，自然也可以回复原样。
只是之前殷鼓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先例，也没敢这样猜想过。
在周柏身上发现这件事后，殷鼓整个人都非常开心，但这份开心只延续到次日中午。
上午课程结束，殷鼓正打算和赵珈去食堂吃饭，却发现冯悠悠站在他们班门口一脸焦急。
殷鼓和冯悠悠算不上熟悉，只对她点点头算做打招呼便想要离开。
“殷鼓。”冯悠悠却喊住了他。
殷鼓这才明白，冯悠悠是专程来找他的。
有些疑惑地看着冯悠悠。
冯悠悠着急地说：“周柏没来上学，老师说他打算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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